眼下說出了這樣子的話來,那麼,只怕這個花虞,當真是個女子!
「楊小姐,此言當真!?」剛才還在振振有詞的反駁著,這個花虞不可能是個女人的人,眼下俱是變了臉色,瞪大了眼睛,看著那楊綵衣。
楊綵衣的面上已經有些個不耐煩之色了,偏偏在聽到了此人的話之後,還是道:
「千真萬確,本小姐親自問表哥的!你們若是不信,只管去查驗便是了!」
嘩!
一石激起千層浪!
整個白玉閣的人,都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之中。
「想不到啊想不到,這皇宮之中,竟然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!」
「就是!女扮男裝就算了,偏偏還扮做了太監!」
「嘖!這等毒婦,實在是令人生寒,瞞了天底下的人,只怕也瞞了皇上!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!?」
「莫不是想要做那惑國的妖女不成!?」
……
這些個人,就好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一般,紛紛站起來,譴責起了那花虞。
一口一個毒婦,將其說得是一文不值。
那楊綵衣看到了這麼一場面,面上浮現了一抹笑容,眼角眉梢皆是得意之色。
這一次,她倒是要看看,那個花虞還能不能輕易地逃脫了!? 花虞是否能夠逃脫,暫且不知。
只這個消息,在當日晚間,就傳到了花虞的耳朵里。
花虞坐在了自家的院子當中,吃著一盤冰鎮葡萄,正快樂逍遙呢,便聽到有人稟報,說是梁巍之來了。
這大晚上的,梁巍之是發了什麼瘋,往她這府中跑?
這座府邸,離皇宮不遠,地處繁華,還鬧中取靜,很是雅緻。
花虞來的第一日就喜歡上了,在這邊安置了下來。
外頭的那些個人鬧哄哄的說是要給她辦一個什麼喬遷宴席,只有花虞清楚,這個府邸裡面的東西,全都是新的。
她弄了那麼一大堆銀子,把國庫堆得滿滿當當的,褚凌宸隨手賞了她這個府邸不說,還開了私庫,讓她隨便選一些東西,用於自己的新府邸當中。
這換了旁人,說不準還要跟褚凌宸客氣一下。
可花虞這個人,天生就不知道客氣為何物。
不僅一口應承了下來,還將一水兒的好東西往自己的府中搬。
讓這個府邸當中是煥然一新,旁的不說,光是裡面用的東西,那都是頂頂好的極品,隨便拿一樣出來,都是價值千金!
她自己是住進來了,外面的人尚且不知道裡面的光景。
若是讓那些個人看見了,只怕又要說她是個奸佞,禍亂朝綱了!
唯獨花虞知道,為了回報給褚凌宸,她又費盡心思的,將褚凌宸的私庫給堆滿了銀子。
她拿回來的這些個東西固然是貴重,但便是再如何價值千金,也沒有銀子來得實在。
這些東西是值錢,可因為是皇上、皇家的東西,除了賞賜於人,是斷然不能夠隨便流露在外面的。
連帶著這朝中最為缺錢的時候,也沒有將這些東西拿出去典當的道理。
這傳出去,褚凌宸這個皇帝成了什麼了?
將國家治理成了這樣,還要用私庫里的東西典當來填補空缺。
這麼做了,那些個百姓就會感恩嗎?
只怕會更加覺得皇帝無能,才會連一點銀子都掏不出來,稅務他們都是照樣交的,可到了皇上的手裡,卻要用東西典當才能換取一點的銀子。
這說出去,不就是個大笑話嗎?
且皇家是怎樣的人家,典當東西!?
這本身就是個極其荒謬之事!
所以這些個東西就算是再好,再華麗,說起來都不如那銀子實在。
花虞拿了東西,還了銀子,自覺也沒有做錯一些什麼。
說她佔了便宜,本來此番打擊這個翰林院的事情,她便是大功一件,可因為她身份敏感,褚凌宸很難再給她陞官了。
給這些個物件賞賜,也是正常的。
只一項,就是她自己去選的東西,那都是上號的貢品,一等一的精緻與奢華。
放眼一看,那還真的是說不出的奢靡。
但她樂意,誰都拿她沒辦法!
只外面的那些個官員們,還在商量著,她這府邸才將將落成,要給她送一個什麼樣的禮物才好,卻不知啊,花虞已經在裡面享受了起來!
她花府內外的守衛,皆是殿前司的侍衛們。
尋常人進不來。
也就這個梁巍之,能這麼衝進來了。 「來就來了吧。」花虞那一雙瓷玉一樣的手,撥弄著盤裡的葡萄,面上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。
「公公!公公!」她話音才剛落下,隔著老遠,就聽到了那梁巍之火急火燎的聲音。
花虞挑了挑眉頭,拿眼看他,輕笑了一下,道:
「這是怎麼了?身後有鬼在追你啊?」
因著上一次,褚凌宸實在是鬧得太過了一些,在這花府落成了之後,花虞便好幾日都住在了這邊,沒回宮中。
每一次她在朝堂之上,看著褚凌宸瞧她的眼神都怪怪的,可她就權當自己沒有看見。
這好不容易得到的清凈,哪裡能夠就這麼給毀了。
她雖是知道,不可能這麼躲一輩子,可耐不住這日子實在是自由逍遙,至於褚凌宸嘛……
不過在外面住了幾日,應該、不會怎麼樣的吧?
「大事不好了!!!」那梁巍之一溜煙兒地跑到了花虞的面前站著,吐出了這麼一番話來。
花虞回過了神來,不由得抬眼看向了他。
「怎麼就不好了?」
「公公還不知道吧?」梁巍之想想,都覺得這心裏面是一肚子的火氣!
他深吸了一口氣,道:
「這京城之中的人,當真是瘋了!公公!竟有人說,你是個假太監!是個女子之身!你說,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!?」
那梁巍之一張臉上的表情都變了,就好像是全然不敢相信,竟是會有這樣的謠言傳出來。
在他的眼中,花虞那可是真正的男人!
哪怕她是個太監,可論起氣魄、手段來,當真是他見過的所有人中,最最了得的!
正是因為如此,梁巍之才會如此心甘情願的待在了花虞的手底下。
便是因為,他是打從心底里,被花虞給折服了。
可眼下竟是穿出了如此荒唐不像話的傳言來!
他乍然聽見此事的時候,都以為說這些個話的人,是瘋了!
「這就算是以訛傳訛,也得要傳一些靠譜的,我瞧著這些個人眼下是都瘋了,才會說出這樣的瘋話來!」
梁巍之是一點兒都不相信外面的人所說的話,甚至還氣憤到了極點。
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緒當中的他,全然沒有注意到,花虞聽到了他所說的這一番話之後,那詭異的面色。
登堂入室 「公公!你看此事要如何處理,不如這樣,你直接下令,我帶著幾個兄弟去,把這些個胡說八道的狗東西教訓一頓,你看如何?」
而那邊,梁巍之都已經自發地想到了要去處理這個事情了。
「這些個人亂傳您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按我看啊,就該給他們些教訓才是!」
他捏著自己那碩大的拳頭,恨恨地說道。
然而說了半天,卻都沒有聽到花虞的回答。
他心中起了疑惑,便低下了頭來,沒想到這一低頭,便看到了花虞那難看到了極點的臉色。
「公公?」梁巍之心中不解,花虞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表現,莫非,是被氣糊塗了嗎?
也是,想來只要是一個男人,甭管人有沒有做了太監,被人說成是一個女人,心中都是不舒服的吧! 花虞放下了手中的葡萄,臉色是異常的難看。
她這邊一點兒的消息都沒有收到,便有這樣的消息,在京中傳播了。
總裁大人喪偶了 只怕背地裡傳播了這個消息的人,已經將她的身份都給調查清楚了。
能夠這樣的大肆傳播,就證明對方有恃無恐,多半是已經確定了她就是個女人,才敢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。
可問題是,此事究竟是誰做出來的?
花虞腦海當中浮現的第一個人,便是那褚墨痕。
這倒也不是她對褚墨痕有什麼偏見,而是在她成為花虞之前,花虞在京中算不上顯眼,只是一個小到不能夠再小的人物了。
那些個人平日里,眼高於頂,怕是注意不到這樣的一個小人物才是。
而在那個時候,知曉花虞的女兒身之人,便只有褚墨痕一個而已。
等到她回來了之後,知道的人倒是變得多了。
包括了褚凌宸在內,還有宸心殿伺候的那一群人,花虞心中明白,多少都是知道了的。
可那些個人都是褚凌宸身邊的心腹,和她也來往密切,平日里只在宮中來往,怎麼可能會傳出這樣子的謠言來?
所以她才會在聽到了這樣子的消息之後,第一個想到那個褚墨痕。
花虞猜測,這個事情就算不是那褚墨痕透露出去的,只怕跟他也是脫不開關係去的。
思及此,花虞忽地停了一瞬,抬眼看向了那梁巍之,冷聲道:
「你可知,這個消息是從哪裡傳出來的?」
梁巍之沒想到,花虞聽到了這個事情之後的第一表現,不是生氣,也不是惱火,反而是詢問起了謠言的源頭。
他愣了一瞬,隨後反應過來,花虞會這樣想其實也是正常的。
這種謠言能夠流傳出來,必然是後面有人做了什麼手腳。
梁巍之雖說愣了一點,可該有的腦子,也還是有的。
「眼下整個京城都知道了,我聽到了之後,便趕緊過來告訴了你,尚且沒有讓人去查,此事究竟是從哪裡傳出來的!」
傲嬌王爺求合作 花虞聽到了這裡,面上便是一沉。
「公公!」恰好,就在這個時候,那嚴珂也是滿臉陰沉的走了進來。
當瞧見了花虞的臉色,還有那邊站著的梁巍之的時候,他便頓了一瞬,隨後輕聲問道:
「公公可是已經知道了?」
花虞輕輕點頭,臉色有些難看,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。
嚴珂見狀,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。
不得不說,花虞真的是長了一副天生的好容貌,便是她今日穿著打扮隨意,只穿了一身鴉青色的衣袍,那絲綢一般的長發,只用了同色的一根髮帶束著,除此之外,渾身再沒有別的裝飾。
可便是如此,也顯得她那一張本就精緻的面容,平添了幾分仙意。
但這種感覺,只存在於她不說話的時候。
花虞只要一開口,便會破壞這樣子的美感。
無論穿再仙的衣物,看起來都像是一個極品妖孽一般。
嚴珂看了幾下,心頭便是猛地一跳。
他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,心中也是充滿了質疑。
別的不說,花虞那個殺伐果斷的性格,就不像是一個女子! 更別說是她骨子裡的那一股魄力了。
連帶著嚴珂自己都是自愧不如的,若說她是一個女子,這也實在是太過於牽強了一些。
可這會子,在這月光下,看著花虞的側顏,他之前的那些個想法,卻忽地一下子被推翻了。
嚴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。
這一副容貌,若是說她是一個女子,卻也是說得過去的。
可太監本來就是奇特之人,因為沒了那個東西,所以大多數的太監,身上都帶了些許陰氣,瞧著是雌雄莫辯的。
長得清秀的小太監,堪比那些個美貌的佳人美娘子,也不是說不過去。
更別說花虞的容貌,在整個夙夏,只怕都能夠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。
這就讓她顯得更加的眉清目秀了一些,若是因此,讓人誤會了去的話,倒也還說得過去。
可他看著花虞這個模樣,不知道為何,心底忽地生出了些許的不安來。
也有可能,眼下外面傳的這些個謠言,就是真的也說不定呢……
「嚴大人,你來的正好,公公剛才還問我,說是知不知道此事是從哪裡傳出來的,你也知道,我對這些個事情,並不是太了解。」
那梁巍之說著,摸了摸自己的腦袋,面上竟有些不好意思。
他平日里險少會有這樣的表情,今日如此,純粹是因為他將花虞當成了自己的主子,瞧見有人這麼對付花虞,心中自然是不忿的。
偏偏在這種關頭之上,他還給不了花虞任何的幫助。
「此事……」那嚴珂聞言,也回過了神來,不論花虞的身份如何,眼下鬧成了這個樣子,勢必就要想辦法去應付。
「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何傳出來的,聽到的時候,整個京城都已經在議論了。」
他說著,抬眼看了花虞一下,卻忽地想到了一點什麼,凝眉道:
「倒是昨日,京中有些個熱鬧。」
「怎麼個熱鬧法?」花虞比起他們二人,是還要冷靜一些。
只因她清楚,這女兒身便是一個定時炸彈,遲早得要爆出來的,如今不過是比她預料的時間早了一些。
不過,這也正好說明,她的所作所為,讓京中很多人都已經著急上火了。
所以這些個人才會這麼迫切的想要除掉她,以至於深挖了她從前的事情來對付她。
紙是包不住火的。
何況原本的花虞留下的漏洞頗多,她便是成為了花虞,也沒有辦法去一個個的彌補,便註定了這個事情的發生。
何況眼下事情已經發生了,再去懊惱也沒有任何的作用。
只有好好地思慮一下,究竟要怎麼做,才能夠保住她頭上這顆腦袋!
「公公有所不知,打從你接手了這個翰林院的事情之後,白玉閣內,便每一日都很是熱鬧,都是各家的公子哥聚集在了一起……」
那嚴珂說到了這裡,頓了一瞬,忍不住抬眼看了花虞一下。